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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四】

 

  我试图上前去仔细端详一番那狐面，未料在伸手之前被来人的声音所阻拦。

 

  “哎呀，有旺盛的好奇心是好事，不过这路上的东西可不是都能随随便便捡的呀。”

 

  徒然被人声吓到，我惊得往后退上几步，撞在了伊萨克身上，等我平复好定睛仔细看去，面前的人正是撑着菖蒲色油纸伞的钟函谷。

 

  “吓我一跳，刚才敲了你的门想借个地方避雨，没想到闭店了。”

 

  黑发的男人旋即扯出愁眉苦脸的模样，面上的笑意转换就在一时间：“今天是个做生意的好日子，可惜啊没遇上好兆头，这雨一下客人也没得来咯，也只能趁着这空去处理些琐事，上了年纪的人真是不容易。”

 

  我当然晓得他这苦脸有几分是实在几分是佯装，伊萨克睁大着眼睛，真心实意地担心起钟函谷来，老实乖巧道：“钟先生……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吗？”

 

  “有这话听着真是人心温暖，不过当下我倒是也有拜托指挥使的事——这狐面就交给我来处理，被些稀罕的东西吸引上了，到时会有些零碎的小麻烦。”

 

  “这我当然没意见，交给你处理反而稳妥。”想起被灵缠身的情况就一阵胆寒，且不论别的，这里还是交给专门的人为佳，“话说回来，能让我和伊萨克再躲躲雨吗，这雨又不知下到什么时候才是头。”

 

  “多谢，雨倒是不用再躲了，天也该放晴了。见到了狐狸娶亲，有说是祸有说是福，美好的时间可不等人，趁着还没有结束多去享受为妙，但要能照顾下老人家的生意买点什么走就再好不过了。”

 

  在云层端头躲得远远的太阳终于挪回了原位，渐渐变得强烈的日光驱散了下个不停的雨水，一弯长虹自消散的水汽中折射而出，悬在青空碧蓝的底色上。我就站在彩虹的下方，和伊萨克交握在一起的手还没有松开。

 

  别过钟函谷并严辞谢绝了他给我推销的“据说情侣一起佩戴会促进恋情圆满的符咒”之类的商品，我还光着脚在，脚趾上沾了泥沙。鞋子里被水泡的一塌糊涂，重新穿上也不舒服。伊萨克瞅了眼，缓缓地在我面前蹲下身，掩在蓬松的黑发和衣服间隙的脖颈透着红，耳朵也被染做熟红。

 

  “呀，伊萨克要背我呀？”

 

  “……不用明知故问了吧。”

 

  我也不再逗他，顺从地扶住他的肩膀，把身体的重心压上。胸口贴住伊萨克的背，他确认好我抓稳后才起身。单单是把视野给抬高了就变得很不一样，我有种自己在拿伊萨克的眼睛看东西的新奇感，少年身上的味道干净好闻，我搂紧伊萨克的脖子，把半边脸贴在他身上。

 

  “指挥使……”

 

  “嗯，怎么啦，这么贴着觉得难受吗，还是哪儿发痒，要我给你挠挠吗？”

 

  “没有，不是的……”他咕哝道，我心知肚明他是觉着我们靠得太近，可是眼下还能有比触碰着喜欢的人更叫人欢喜的事情吗？我忽然也没那么讨厌毫无预兆的雨和故意刁难我的神明了。

 

  “接下来去哪儿？先回去换身衣服比较好吧，着了凉就不好了。”

 

  “不用，回去太耽误时间，你往那边走。”我给伊萨克指了个方向，没有了雨水的干扰，我的方向感又再度回归。依稀记得阿岚热爱光顾的吴服店就在那一带，比起回中央庭或是教会，我选择直接寻一个现成的地方。

 

【五】

 

  当我们换好浴衣并排坐在店门前设置的长椅上时，天空中的彩虹也快消隐得差不多了。原来凳子上的红布因被弄湿而撤去，现在上面铺了层草垫，店家提供了两盏热抹茶，抿下去舌尖发苦，像极了初见伊萨克时他泡给我的咖啡。

 

  “多灾多难的七夕。”我评价道，“但是，好像也没那么糟糕透顶，我们见到了很美丽的景象，也不枉此行了。”

 

  伊萨克没有开口应答，他默默地张开手心，火焰没有燃起，那只是指尖弥散的一缕轻烟。

 

  “我现在还不能做到把火焰变得那样温柔。”细细的白烟被风吹散了，融进了青草味道的空气里，我望过去端详伊萨克的侧脸，他在远眺向天上，我们刚刚看见彩虹的位置。

 

  “其实下雨的时候，比起不能游玩我在意的是……神连指挥使这样温柔的人的愿望都不予实现，我的愿望就更加不可能被认可了吧。”他的声调渗着些微的失落，“我想要一直呆在你身边……让你不会困扰，让自己成为你的助力，我想，这其实应该是由我自己努力才对。”

 

  我猛地掰过伊萨克的脸，让他直视我，那双眼睛因为我这粗鲁的举动猛然睁大。

 

  “我的愿望实现了哦！我们不是度过了有趣的一整天吗，大雨磅礴也没分开过，拉住对方的手跑了那么久，还见识了一场婚礼……这绝对是好运气的象征。虽说波澜起伏，但这绝对是我最难忘的七夕了！”

 

  伊萨克的鼻尖和我碰到了一起，脸颊的温度捂热了我凉凉的手心，我们对视了一眼，最终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
 

  雨停的街道重新恢复了生机，关门的商贩也都纷纷重开了铺子，卖面具的小商贩挂了一整排的彩绘面具。我上前挑了一个，手举着白色的狐面装模作样地凑近伊萨克，面具上留出的眼睛并非狐狸之窗，可我透过那小小的孔洞看见了我喜欢的少年真心展露的笑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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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的又见面啦，依旧是感谢各位看到这里，这里是湾菓。这一次以晴雨为切入点写了这样的分支故事，这边是雨天篇，加入了一点点的奇幻色彩，是一个在挫折之后感受甜蜜的故事，和晴天那边少许有一些不一样的氛围。

请务必也要去选项那里看看其他的分支，体会一下不同的故事。